「欸遙,仔細想想其實有點不妙耶......」貴音叉起一口炒麵,若有所思的說。
「唔嗯?」遙減緩吃食速度,表示有仔細聽。
「要是老師找幫手把獎品贏回去呢?」
遙一口氣吞下嘴巴裡滿滿的食物,露出明亮的笑容,「是貴音就沒問題!一起加油!」
咳噗!遙一瞬間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,不過並不是病發的危急狀況。「嗆、嗆到了!」
笨蛋遙快點喝水!哇啊不要把水噴在我身上!!貴音毫無少女心的大叫著。
「文、文乃,真的要進去嗎?」伸太郎有些害怕的拉住我,原因是該攤位門口前,聚集許多身穿奇異服裝的彪形大漢。
我不發一語的丟下他,擠過不斷歡呼的躁動人群,看見目標物的活躍。
冷笑一聲。
「呼哈......呼哈......沒完沒了啊......!!」
「ENE加油!不要放棄!」
聽到遙在一旁的歡欣鼓舞,「誰要放棄了!」貴音火氣高漲的回罵,「下一位挑戰者請入座!」
夾著紅色髮夾的少女帶著有些蒼白的冷淡氣息,靜靜滑入座位。廣義來說依舊是個可愛的女孩。
貴音收斂方才氣到炸毛的暴躁態度,以感覺開朗可親的大姐姐笑臉說,「歡迎歡迎!規則都瞭解了嗎?需不需要再次說明?」
「妳今天打出的最高分是多少?」
「欸、啊?」
「最高難度EXTRA模式,身為關主的妳打出的分數如何?好看嗎?」少女輕徐的詢問,雙眼中毫無感情的笑意。
她確實看著她,挑釁意味濃厚。
兩人身後的群眾竊竊私語,卻沒有任何一句話語可以成功突破週遭即將迸發的火花。
貴音收回顫抖的雙手,握緊,「要打賭嗎?」再放鬆,緊接著重重拍上桌子,「妳輸的話就叫我『ENE大人』一輩子!」
少女沉默的似笑非笑,眼神銳利,像看透了貴音戰敗的可能性。
「相反的,我輸了的話!」她激動的快要喘不過氣來,「做牛做馬或叫妳『公主殿下』都沒問題!開始吧––––!」
於是,單方面失去理智,為尊嚴而戰的拚比開始了。
貴音的操作技巧幾乎無懈可擊,視野彷彿正在跳舞一般,大幅的華麗旋轉。可愛的怪物炸裂開來的同時,眾人紛紛發出激烈的歡呼。
反觀少女,她沉穩的閃避怪物,直到目前都尚未拿下任何擊殺。
直到目前。
俐落甩掉所有追擊,瞬間來到與貴音相仿模樣的頭目面前,極近距離的。
一擊必殺解決對方。
分數一舉竄升的同時轉過身,取代BOSS的存在,大開殺戒。
遊戲結束之際,貴音仍然緊抓著遊戲控制器。
女孩從座位上起身,準備離開。
「遙,把獎品送出去。」她語氣平靜的呼喚搭檔,低垂的臉看不清表情,「動作快點。」
本來還想多說點什麼的遙連忙拿來獎品交給對方,女孩就這樣抱著龐大的深海魚走掉了。
貴音在眾人的注視下總算鬆開手,仍然低著頭。議論不已的吵雜聲緩慢退去,逐漸安靜下來。
「大姐姐......」男孩子的嗓音微弱響起,「抱歉,我的朋友給妳添麻煩了。」
抬頭一看,是個圍著紅色圍巾,渾身夢幻氣息的少年。敘述起來是很奇怪,但在他身上是十分貼切符合的形象。
「哈啊?女朋友嗎?」心情異常糟糕,貴音直接了當的吐出語句,「那孩子個性不太好,你會很辛苦喔。」
「不、不,沒那回事啦。」他有些淒涼的笑笑幾聲,「她是被她父親拜託才來的,而且本來也不會帶我來......」露出安慰一般的貼心笑容。
「什麼?......父親?」
「啊!她已經走掉好久了!不好意思,我先走一步。」少年就這樣慌忙跑出她的視線。
貴音以前所未見的溫柔笑容站直身子,「遙,你剛剛也有聽到關鍵字吧?」
「..........貴音?妳怎麼好像在生氣?」
「我要宰了那個沒幹勁大叔!」
寒冬已逝暖春天臨,我和伸太郎升上了高中,同一班和同樣的位子。平淡也好、歡樂也好,都已經遠離這個世界很久了。
我只是,默默掉著眼淚。
「遙他啊––––」綁著雙馬尾的少女假裝不由自主的嚷嚷,也馬上被一旁夾著紅色髮夾的少女打斷。
「貴音學姊好吵,請靜心等待。」
「文乃妳這孩子真不得人疼啊––––我想抱怨––––」意圖遭識破,不時變換音量,她還是任性的自言自語著。
我斜睨她一眼,有些想說出咒語的起始詞,不過實在是太過炎熱,還是以別無謂消耗體力為上策。
「他們也太慢了吧––––」
「強迫體弱多病的人去福利社,遙學長大概不會喜歡這種女孩子吧。」我頓了頓,抱歉,還是說出來了。在平淡的眼神中慢慢斟酌著加入笑意,「要是聽到這種碎碎念的詭異錄音,不知道他會不會改變態度?」
貴音學姊的臉部肌肉開始扭曲抽搐,皮膚溫度上升,殺氣強烈釋放。有戰鬥力指數探測器的話,這個女高中生的數值肯定高得驚人。「嗚、嗚哇!我不會上當!妳妳妳這傢伙不是也很在意伸太郎嗎?!」
她其實非常想掐住我的脖子,可惜,女生之間的鬥毆不怎麼好看,「把錄音檔交出來!」不不不,妳打從一開始就上當了。
我露出惹惱人的無意微笑,「是很在意沒錯,可是......」正要追擊時––––
「久等了!」
「我們可是英勇奮戰喔!」圍著紅色圍巾的少年對我大大的笑開。
我暗自鬆一口氣,回應,「歡迎回來,伸太郎。」
我只是,默默掉著眼淚。
空無一人的教室中,誰都不在。
無力感隨淚水沉重掉落,麻木的心久違感受到刀割一般的刺痛。
我還活著嗎?
身為「姐姐」,卻什麼都做不了。
像我這樣的人,果然沒有資格擁有幸福啊。
不,「幸福」曾經「存在」過嗎?
「英雄」......!根本不存在!